《投资者网》丁琬璎

今年以来，豆神教育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豆神教育”，300010.SZ）因一份“预重整”的公告进入大众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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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今年以来，公司已收到2封关注函、1封监管函。“双减”的余震还在，专注大语文的豆神教育何去何从？

“预重整”背后：500多万未偿还

3月31日晚间，豆神教育发布公告，称公司于当日收到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送达的《通知书》及（2023）京01破申280号《决定书》，债权人佟易虹以公司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为由，向法院申请对公司进行重整，并申请启动预重整程序。为降低重整成本、提高重整成功率、有效识别重整价值及可行性，北京一中院决定对公司启动预重整。

那么，什么是“预重整”？

北京普胜达律所刑民交叉法律事务部主任、郭永满律师告诉《投资者网》，“在法律的规定中，预重整制度是破产重整程序启动之前，债权人、债务人、战略投资者在向法院提起破产重整申请时一并提交重整计划草案。并且在提交之后，债权人在预重整期间所作的承诺在进入破产重整程序后进行重整的计划。”

郭永满表示，近两年来，预重整逐渐成为重整“神器”。因为重整程序不可逆，且有时间限制。预重整可以实现‘预演’，以确保后续重整的高效及成功率。但重整对于豆神教育来说却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若法院依法裁定受理申请人佟易虹提出的重整申请，预重整方案大概率会按照《企业破产法》规定程序转化为重整计划，公司股票将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如果公司顺利实施重整并执行完毕重整计划，豆神教育不再偿还重整计划给予减免的债务，将有利于优化资产负债结构，提升自身的持续经营及盈利能力。另一方面，如果重整失败，豆神教育也将存在被宣告破产、进而股票将面临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根据豆神教育的公告，债权人佟易虹与豆神教育于2019年6月10日签订《借款合同》，合同总金额为500万元，并就借款利率及期限等约定达成一致。截至目前，佟易虹已履行上述合同约定的全部义务，豆神教育则尚未清偿佟易虹对公司享有的合法到期债权，债权金额为本金人民币500万元及相应利息。

豆神教育在公告中提醒投资者注意风险，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2023年修订）》的相关规定，若法院依法裁定受理申请人提出的重整申请，公司股票将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如果公司顺利实施重整并执行完毕重整计划，将有利于优化公司资产负债结构，提升公司的持续经营及盈利能力；如果公司重整失败，公司将存在被宣告破产的风险。若被宣告破产，则公司股票将面临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不过，豆神教育也表示，预重整为法院正式受理重整前的程序，本次北京一中院决定对公司启动预重整，不代表北京一中院最终受理债权人对公司提出的重整申请，不代表公司正式进入重整程序。截至本公告披露日，公司尚未收到法院受理重整申请的文件，公司是否会进入重整程序，尚存在不确定性。无论是否进入重整程序，公司将在现有基础上积极做好日常经营管理工作。

上述公告可以简言之：“预重整”存在不确定性，豆神教育日常经营继续。

“资不抵债”发退市风险警示

事实上，自“双减”以来，剥离主营业务大语文培训的豆神教育深陷多项债务纠纷。

天眼查显示，该公司有多次被限制高消费和为履行义务被强制执行的记录（见下图）。

转型中的豆神教育已然陷入资不抵债的“泥潭”。

根据其去年三季报，截至2022年9月末，豆神教育2022年三季度的所有者权益为-1.47亿元，归母所有者权益为-0.96亿元，总负债高达35.1亿元，已经出现资不抵债的迹象。

截至4月19日，该公司尚未发布2022年度报告，不过2023年1月18日晚间，豆神教育披露2022年度业绩预告提到，“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预计公司 2022年度期末净资产为-57,700万元至-68,700万元（未经审计）”，因此3月21日晚间，豆神教育发布了“股票交易可能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的提示性公告”。

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2023年修订）10.3.1 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上市公司出现“最近一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期末净资产为负值，或追溯重述后最近一个会计年度期末净资产为负值”的情形，将被深圳证券交易所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因此，若公司 2022年度经审计的期末净资产为负值，在披露 2022年年度报告后，公司股票交易将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遭“双减”、疫情双重打击

公开信息显示，豆神教育前身为北京立思辰办公设备有限公司，主营信息安全业务，于2009年上市，后收购了康邦科技、中文未来等教育公司，逐步转型为教育企业。2020年，“北京立思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豆神教育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名字源自旗下中文未来的业务“豆神大语文”，证券简称由“立思辰”更名为“豆神教育”。

Wind数据显示，豆神教育董事长、总经理以及法人代表都是中文未来创始人窦昕。

自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对外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明确学科类培训机构一律不得上市融资，严禁资本化运作。

专攻语文学科的豆神教育遭到当头一棒。2021年，中文未来营收3.35亿元，同比下降40%。豆神教育整体营收11.22亿元，同比下滑近20%；净亏损5.92亿元，同比扩大76.92%。

面对转型，豆神教育一方面，为学校和培训机构提供智慧教育服务和公益课堂，另一方面，推出了豆神美育和直播电商。

目前来看，上述业务都没能令豆神教育翻身。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营收7713万元；智慧教育服务业务营收1.04亿元；公益课堂业务实现营收355.34万元，规模大不如前。

此前为缓解资金压力，豆神教育也曾试图转型直播带货。2021年10月，窦昕开通抖音直播，推出“豆神甄选”，售卖商品主要为旗下教育产品豆伴匠，为文史类录播课、图书和学习机。截至发稿，其主力账号“窦昕@豆神天蝎星”拥有268.4万粉丝， 财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豆神教育通过抖音直播电商销售收款约1.59亿元，但新业务难以挽救水火中的豆神教育。

1月18日豆神教育发布的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2年度归母净利润为亏损6.1亿元-7.3亿元，亏损同比扩大3%-23%；扣非净利润为亏损5.1亿元-6.1亿元。

对于业绩变动原因，豆神教育表示，2022年度，受疫情影响，公司TOB端业务开展受到一定影响；受政策影响，TOC端线下业务除北京地区保留少数区域外，其余地区全部关停。

连续4年亏损，资不抵债的业绩预告发布后，豆神教育就收到深交所的关注函。

雪上加霜的是，4月3日，公司又收到一封关注函。起因是2021年8月，豆神教育董事长池燕明和总经理窦昕与宁波铭志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宁波铭志）达成协议，通过双方共管的合作资金提供给豆神教育用于日常经营。

深交所要求豆神教育说明与宁波铭志的具体协议情况，包括形成资金共管的原因，共管账户的资金来源，是否构成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或财务资助、是否存在通过体外支付薪酬少计费用的情形。

连续4年亏损、陷入债务纠纷的豆神教育何时翻身，仍是一道难题。（思维财经出品）■